107、多年后的一天
多年后的一天。
天大亮,窗外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很小，一落地就不见了。
楚瓷与星阑在凡间一座安宁的小城买下一座小院，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陆黎缓缓睁开眼,放在身侧的右手握了握。他的左臂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温热又柔软，令他想起了小徒弟。
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头抵着他肩膀、睡得正香甜的楚瓷。小徒弟眼尾湿润，红唇微肿,修长白皙的颈间点缀这一片错落的红梅，一直延伸至衣领之内。
陆黎一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感,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合体那天,印象中的小徒弟犹是一枚青涩的梅子,而眼下与他身体如此紧密相贴的却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
他轻轻侧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小徒弟，千言万语尽在一双深沉的寒眸里。
许久之后,楚瓷渐渐醒来，红润的脸蛋先是在陆黎的肩上蹭了蹭,接着闭着眼伸手去够他的脸，等碰到了，便高兴地弯了弯嘴角。
陆黎一动不动，只在那只葱白的手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时覆上自己的手。
“今天我想吃藕丝粥、山楂肉片、归地烧羊肉还有莲子茯苓糕……”楚瓷眼睛尚未张开,就报出了一大堆菜名。
过了会没听着身旁人的回答，楚瓷才慢吞吞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打了个哈欠道，“你今天不想做？那好吧,我们待会去山下的酒楼吃去。”
许是星阑的分魂有会做药膳的林前辈，后来慢慢的，他便学会了做吃食，且味道还不错。
他吃惯了星阑做的食物，便被养刁了胃口，再去吃旁人做的总是有些不合胃口。于是楚瓷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不吃了，我们再睡一会吧。”
“若磐。”陆黎轻声唤道，他在少年朦胧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熟悉的模样，是他自己的脸。
“嗯。”楚瓷揉了揉眼，笑道，“许久没听你唤我的字了，还真有些怀念啊。”
他反握住陆黎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又想闭上眼再接着睡，却听枕边人沉声道，“是我，若磐。”
“嗯？”楚瓷不明所以，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知道星阑这是唱的哪一出。
陆黎眼睫微颤，声音突然哑了几分，“是为师。”
这一刻，他竟不敢看小徒弟的脸，怕从上面看到惊讶与……不喜。
本体能与小徒弟行那等亲密之事，想来两人已有了十分深厚的感情。而他呢，只是少年的师尊罢了。
若他是独立的人，定不会放开小徒弟的手，可眼下，他只能压制心底的酸涩，不想让小徒弟难做。
想到这，陆黎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坐起身来，一把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师尊？”楚瓷喃喃道，手下意识地抓住陆黎的手，紧紧攥着，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
“是我。”陆黎道，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回握住小徒弟温热的手。
楚瓷盯着陆黎的脸看了好一会，没错过他一丝神情，半晌后，他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星阑，而是他的师尊。
“师尊我好想您呀。”楚瓷松开手，扑上前抱住陆黎的腰身，声音里的怀念之情浓厚的令人心惊。
他知道陆黎是星阑的分魂，而他的道侣是完完整整的星阑。可他实在是太想念陆黎了，那个收他为徒教他剑法的男人。
星阑虽然拥有陆黎的所有记忆，也可表现出与他如出一辙的言行举止，但终究是不同的。楚瓷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知道他们不一样。
陆黎垂下眼眸，轻轻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说道，“为师在。”
眼下小徒弟的态度已比他所想的要好上太多，他别无他求了。
“师尊有星阑的记忆吗？”楚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小心翼翼道。
他拢了拢衣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昨夜两人折腾了一夜，若师尊也有星阑的记忆，那真真是叫他羞愧死了。
陆黎对他来说是威严的师尊，神圣不可侵犯。一面对陆黎，他不是什么红莲，也不是什么魔尊，就只是剑峰的关门弟子而已。
陆黎沉默着摇摇头，事实上，他隐隐约约知道些合体后发生的诸多事，但更详细的就没有了。
因为本体他啊，是个善妒又小气的人，就连记忆都不舍得让别人瞧见。
楚瓷拍了拍胸口，颇有些庆幸，“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两人穿上衣服，坐在桌前却是相顾无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楚瓷殷勤地倒了两杯茶，笑道，“师尊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然后他捧着茶杯微抿了一口，眼睛盯着身前的一小片桌面。
“师尊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楚瓷一开口就发觉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不由得心生尴尬。
陆黎倒没放在心上，一边抿着清茶，一边好好地看一看成熟了不少的小徒弟。
一杯茶喝了一半，他突然想起小徒弟将醒未醒时报了一堆菜名，便起身道，“你在这儿等为师片刻。”
楚瓷想跟上去，却被陆黎按了回去，只好安生等候。
过了约一个时辰，趴在窗边的楚瓷看见陆黎手里端着东西从小雪中走来。
楚瓷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低头一看，陆黎手里端着碗粥，里面放了红枣枸杞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着倒挺丰富。
“尝尝看。”陆黎第一次动手煮粥，心中着实忐忑，不过面上却未流露出一丝紧张。
“哇，师尊竟然会做饭，真是太厉害了！”楚瓷夸赞道，然后很给面子地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温热的粥一入嘴，他的眉头就微微一皱。
无他，太甜了。
楚瓷怀疑他家师尊怕是将灶房糖罐里的糖都倒进了粥里。
“怎么样？”陆黎问道。
楚瓷勉强咽下，弯了弯眼睛，笑道，“师尊的手艺真好，我今日才有幸尝到，真是太可惜了。”
陆黎便坐到一旁，“你先喝粥，有什么话等你喝完再说。”
楚瓷脸一白，实在没有勇气把桌上那一大碗粥喝完。他是喜欢甜食，但太过甜腻之物他吃不下去。
他这一犹豫，陆黎不是蠢人，便看出了几分门道，于是淡淡一笑，“为师难得出现，你陪为师出去走走吧。”
说罢，他握住楚瓷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带他离开。
“哎，师尊，您等我喝完粥再走啊。”楚瓷道。
陆黎回头看了眼强撑着的小师弟，抿了下唇，略有些愧疚道，“为师从未下过厨，手中没有分寸，让你受罪了。”
难得再见到小徒弟，他没有什么能做的，为他煮了碗粥却还不合胃口。
陆黎心中有些失落，以前他还能教小徒弟剑法，现在却无甚用处。也是，有本体在，小徒弟自然什么都不缺。
楚瓷望着陆黎的高大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只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今儿雪不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虽比不得往日，但瞧着也不算冷清。
路上，偶尔会遇到认识楚瓷与星阑这对夫夫的人。
“早啊。”一位大叔远远地朝楚瓷他们挥了挥手。
楚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您也早。”
陆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哦，对了。师尊，我告诉您一件事啊，师兄与师姐已经在一起了。嘿嘿，咱们剑峰英俊潇洒的大师兄与美丽动人的大师姐要结为道侣的消息一传出去，可是有不少人心碎呢。”楚瓷揪着陆黎的袖子，一边陪他四处走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说到他家师兄师姐的时候尤为激动。
陆黎听后却想起一事，说道，“剑峰下任峰主一位，你是何看法？”
在模糊的记忆中，自合体后星阑与楚瓷只是偶尔会回剑峰，多数时日是在外游历。而剑峰不是他陆黎的剑峰，更是飞仙宗的份量不轻的一峰，长久没有峰主镇守着实不妥。
“嗯，我嘛，现在的身份是魔尊，虽说师尊与师姐师姐，乃至宗里不少人都还承认我是剑峰的弟子，但我却万万不能担任峰主一位。”楚瓷认真道，“我觉得师兄与师姐都很适合，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师尊的抉择。”
陆黎沉吟片刻后道，“你师姐性子沉稳，便由她接任剑峰峰主一位。”
“嗯。”楚瓷赞同道，“咱们剑峰的峰主一贯沉稳，选师姐正合适。”
陆黎垂眸，看着小徒弟不自觉贴上来，双手自然而然地缠住他的手臂。
他知道，这种习惯性的亲密不是给他的。
这一刻，陆黎再无法欺瞒自己，他在嫉妒本体。
“记得告诉你师姐，要多收些徒弟，不可比为师少。”陆黎叮嘱道。
他师尊当年只收了两个徒弟，而他收了三个，那他的徒弟必不能比他差。
楚瓷笑道，“师尊放心，我一定常常督促师姐，定将咱们剑峰变得热闹起来。啊，一想到以后会有一群小萝卜头甜甜地喊我师叔，嘿嘿……”
陆黎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静静听楚瓷讲。
他只希望脚下的路再长一些，好叫他多听一会小徒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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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窗外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很小，一落地就不见了。
楚瓷与星阑在凡间一座安宁的小城买下一座小院，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陆黎缓缓睁开眼,放在身侧的右手握了握。他的左臂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温热又柔软，令他想起了小徒弟。
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头抵着他肩膀、睡得正香甜的楚瓷。小徒弟眼尾湿润，红唇微肿,修长白皙的颈间点缀这一片错落的红梅，一直延伸至衣领之内。
陆黎一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感,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合体那天,印象中的小徒弟犹是一枚青涩的梅子,而眼下与他身体如此紧密相贴的却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
他轻轻侧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小徒弟，千言万语尽在一双深沉的寒眸里。
许久之后,楚瓷渐渐醒来，红润的脸蛋先是在陆黎的肩上蹭了蹭,接着闭着眼伸手去够他的脸，等碰到了，便高兴地弯了弯嘴角。
陆黎一动不动，只在那只葱白的手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时覆上自己的手。
“今天我想吃藕丝粥、山楂肉片、归地烧羊肉还有莲子茯苓糕……”楚瓷眼睛尚未张开,就报出了一大堆菜名。
过了会没听着身旁人的回答，楚瓷才慢吞吞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打了个哈欠道，“你今天不想做？那好吧,我们待会去山下的酒楼吃去。”
许是星阑的分魂有会做药膳的林前辈，后来慢慢的，他便学会了做吃食，且味道还不错。
他吃惯了星阑做的食物，便被养刁了胃口，再去吃旁人做的总是有些不合胃口。于是楚瓷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不吃了，我们再睡一会吧。”
“若磐。”陆黎轻声唤道，他在少年朦胧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熟悉的模样，是他自己的脸。
“嗯。”楚瓷揉了揉眼，笑道，“许久没听你唤我的字了，还真有些怀念啊。”
他反握住陆黎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又想闭上眼再接着睡，却听枕边人沉声道，“是我，若磐。”
“嗯？”楚瓷不明所以，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知道星阑这是唱的哪一出。
陆黎眼睫微颤，声音突然哑了几分，“是为师。”
这一刻，他竟不敢看小徒弟的脸，怕从上面看到惊讶与……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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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独立的人，定不会放开小徒弟的手，可眼下，他只能压制心底的酸涩，不想让小徒弟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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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楚瓷喃喃道，手下意识地抓住陆黎的手，紧紧攥着，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
“是我。”陆黎道，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回握住小徒弟温热的手。
楚瓷盯着陆黎的脸看了好一会，没错过他一丝神情，半晌后，他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星阑，而是他的师尊。
“师尊我好想您呀。”楚瓷松开手，扑上前抱住陆黎的腰身，声音里的怀念之情浓厚的令人心惊。
他知道陆黎是星阑的分魂，而他的道侣是完完整整的星阑。可他实在是太想念陆黎了，那个收他为徒教他剑法的男人。
星阑虽然拥有陆黎的所有记忆，也可表现出与他如出一辙的言行举止，但终究是不同的。楚瓷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知道他们不一样。
陆黎垂下眼眸，轻轻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说道，“为师在。”
眼下小徒弟的态度已比他所想的要好上太多，他别无他求了。
“师尊有星阑的记忆吗？”楚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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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对他来说是威严的师尊，神圣不可侵犯。一面对陆黎，他不是什么红莲，也不是什么魔尊，就只是剑峰的关门弟子而已。
陆黎沉默着摇摇头，事实上，他隐隐约约知道些合体后发生的诸多事，但更详细的就没有了。
因为本体他啊，是个善妒又小气的人，就连记忆都不舍得让别人瞧见。
楚瓷拍了拍胸口，颇有些庆幸，“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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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殷勤地倒了两杯茶，笑道，“师尊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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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楚瓷一开口就发觉自己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不由得心生尴尬。
陆黎倒没放在心上，一边抿着清茶，一边好好地看一看成熟了不少的小徒弟。
一杯茶喝了一半，他突然想起小徒弟将醒未醒时报了一堆菜名，便起身道，“你在这儿等为师片刻。”
楚瓷想跟上去，却被陆黎按了回去，只好安生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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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低头一看，陆黎手里端着碗粥，里面放了红枣枸杞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着倒挺丰富。
“尝尝看。”陆黎第一次动手煮粥，心中着实忐忑，不过面上却未流露出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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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太甜了。
楚瓷怀疑他家师尊怕是将灶房糖罐里的糖都倒进了粥里。
“怎么样？”陆黎问道。
楚瓷勉强咽下，弯了弯眼睛，笑道，“师尊的手艺真好，我今日才有幸尝到，真是太可惜了。”
陆黎便坐到一旁，“你先喝粥，有什么话等你喝完再说。”
楚瓷脸一白，实在没有勇气把桌上那一大碗粥喝完。他是喜欢甜食，但太过甜腻之物他吃不下去。
他这一犹豫，陆黎不是蠢人，便看出了几分门道，于是淡淡一笑，“为师难得出现，你陪为师出去走走吧。”
说罢，他握住楚瓷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带他离开。
“哎，师尊，您等我喝完粥再走啊。”楚瓷道。
陆黎回头看了眼强撑着的小师弟，抿了下唇，略有些愧疚道，“为师从未下过厨，手中没有分寸，让你受罪了。”
难得再见到小徒弟，他没有什么能做的，为他煮了碗粥却还不合胃口。
陆黎心中有些失落，以前他还能教小徒弟剑法，现在却无甚用处。也是，有本体在，小徒弟自然什么都不缺。
楚瓷望着陆黎的高大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只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今儿雪不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虽比不得往日，但瞧着也不算冷清。
路上，偶尔会遇到认识楚瓷与星阑这对夫夫的人。
“早啊。”一位大叔远远地朝楚瓷他们挥了挥手。
楚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您也早。”
陆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哦，对了。师尊，我告诉您一件事啊，师兄与师姐已经在一起了。嘿嘿，咱们剑峰英俊潇洒的大师兄与美丽动人的大师姐要结为道侣的消息一传出去，可是有不少人心碎呢。”楚瓷揪着陆黎的袖子，一边陪他四处走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说到他家师兄师姐的时候尤为激动。
陆黎听后却想起一事，说道，“剑峰下任峰主一位，你是何看法？”
在模糊的记忆中，自合体后星阑与楚瓷只是偶尔会回剑峰，多数时日是在外游历。而剑峰不是他陆黎的剑峰，更是飞仙宗的份量不轻的一峰，长久没有峰主镇守着实不妥。
“嗯，我嘛，现在的身份是魔尊，虽说师尊与师姐师姐，乃至宗里不少人都还承认我是剑峰的弟子，但我却万万不能担任峰主一位。”楚瓷认真道，“我觉得师兄与师姐都很适合，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师尊的抉择。”
陆黎沉吟片刻后道，“你师姐性子沉稳，便由她接任剑峰峰主一位。”
“嗯。”楚瓷赞同道，“咱们剑峰的峰主一贯沉稳，选师姐正合适。”
陆黎垂眸，看着小徒弟不自觉贴上来，双手自然而然地缠住他的手臂。
他知道，这种习惯性的亲密不是给他的。
这一刻，陆黎再无法欺瞒自己，他在嫉妒本体。
“记得告诉你师姐，要多收些徒弟，不可比为师少。”陆黎叮嘱道。
他师尊当年只收了两个徒弟，而他收了三个，那他的徒弟必不能比他差。
楚瓷笑道，“师尊放心，我一定常常督促师姐，定将咱们剑峰变得热闹起来。啊，一想到以后会有一群小萝卜头甜甜地喊我师叔，嘿嘿……”
陆黎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静静听楚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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