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七)_多谢款待,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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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七)

  如果这都不能算是感情的悸动,那这世上一定没有什么是真实了吧?

  花簇轻轻扫开花筝脸上的发丝,专注地望着她的脸。

  “嗯?”

  花筝不需要睡眠,然而此刻,她微敛眼睑,一脸慵懒与迷蒙,像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从鼻腔中发出的疑问也爱娇而敷衍。

  花簇这回既逞了威风,又得了便宜,难得见她这么没精打采,得意又很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你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现在不和我讲大道理了?”

  花筝是真没力气了,懒洋洋地窝在床上,睫毛微动,轻轻地扫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花簇只觉得她这一瞄风情万种极了,这几年累积起来的气都消了大半。

  没办法,她当初就是被花筝这张脸装小可怜坑了的,多年不见她柔弱娇软的模样,这突然一下子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你还不服气?”

  花筝白得厉害,皮肤一摁一个印,虽然消得快,但也架不住花簇手快,胳膊被指头一戳,又是一个印记。

  “我没有不服气,殿下威风至极,还请别再折腾我。”

  花筝躲不开,没力气躲,也不是真的想躲。她见花簇那发自内心的欣喜,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意,语调特别顺从。

  白得雪似的妖精向人求饶,换谁都得腿软,花簇腿没软,心倒是软了,不戳她,改安抚了。

  “你难道是真累了?不应该啊,我也没多使劲,你体力不是挺好的吗?”

  花筝叹气,“殿下,我之前刚受过伤。”

  伤得还不轻,要不是天赋异禀,现在能在这床上被她折腾吗?

  花簇当然没忘记她受的伤,这心还疼着呢,恨不得把花策大卸八块。

  “你伤好全了没有?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花筝白了她一眼,却没办法怪她。只从今天就能看得出来,花簇之前几年是有多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花簇也挺不好意思的,色令智昏,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犯了什么蠢,主动成这个样子。

  想来想去还是花筝的错,谁让她骗自己,还长那么好看勾引自己呢?

  “那你之前不是看起来挺好的吗?你也没拒绝……”

  她说到这里,理也直了气也壮了,一想自己才是受害者,被骗财骗色,还给她生了个女儿,有什么好心虚的呀!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一直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花簇回到了正题,花筝更无奈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明明注定还要让殿下失望一次,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被她发现了这件事呢?

  “说了又如何?难道您会觉得这样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吗?我的价值绝不在我是否爱您,而是我能否帮助您,保护您。有感情而没有力量的我,根本不会被制造出来。”

  “我即将成为领袖,而领袖不应该存在弱点……”

  花簇已经受够了她这套说辞,“你的出生或许确实带着某种使命,可那是我爸爸赋予你的,不是我。你难道从来不曾好好思考过吗?你对我来说,真正的价值究竟体现在哪里。”

  “你小时候……那时候你说会一生追随我,会用生命来保护我,我真的很开心。我当时下过决心,也会一直保护你。”

  “可你的强大,你的欺骗,你的拒绝让我渐渐遗忘了那个誓言。你从未把自己当作人来看待,我也渐渐不再相信这一点。”

  花簇面对花筝,大多时候都口是心非。前期是因为她的身份,后期是因为她的欺骗,中间夹杂着的是少女暧昧别扭的心思。

  可是这一次,她无比坦诚。

  “但你不是这样的人,花筝,你不是你所说的这种人。你有感觉,也有感情,你只是比别人更能隐忍。”

  花簇已无数遍地回忆起来,花筝是如何救下自己的性命。难道那也仅仅是出于她的职责和使命吗?

  她不相信。

  每一次被花筝所救,她都能感觉到悸动。一遍遍说服自己,对方的这些行为并非出于感情,却还是一次次地沦陷。

  她要的若只是忠诚的护卫,又哪里会差花筝这一人呢?

  “我想要的不止是你的保护,阿筝,我也想要保护你。”

  花筝蜷曲着身体,白皙瘦弱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犹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玦。

  “可您无法保护我,在大多数时刻,我根本不可能体会到感情。它带给我的只是一种短暂的、迷幻的快乐,犹如毒·品带来的快乐一样。”

  花簇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就像是对花沐一般,“我从来没要求过你时刻感受这些,为什么你要那么在意?”

  为什么呢?

  因为不公平。

  对花簇来说不公平,对她来说也不公平。

  她的缺陷让她注定无法平等地回应花簇,短暂的快乐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殿下,你不会是想在休闲的时刻,偶尔使用一下屏障器来创造‘蜜月’期吧?”

  花簇还真是这样想的。

  既然花筝也认为这是一种快乐,又为什么不行呢?并不需要她时刻保持这种状态,两人的生活本来就不全是感情构成的。她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但偶尔的话,偶尔让她感受小筝的爱意,也偶尔让小筝能体会感情,她想没有任何人会苛责这种行为。

  可花筝的这个问句让她莫名有些心虚,仿佛这样做是什么狡猾且卑鄙的事一般。

  “你觉得不好?”

  “不,我只是……”花筝终于转头看向了她,泪湿的双眼中,宝石般的瞳仁似在闪耀,“怕你会失望。”

  我只是怕你会失望。

  除去刚开始时的那些演技,花筝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过这样的不自信。

  可花簇已渐渐开始明白,这或许才是真实的她。

  那理智与强大下的狂妄才是真正的掩饰,真实的花筝仍是那个自卑又柔弱的孩子。

  阿筝害怕将弱小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害怕失去这些强大后自己将变得毫无价值,害怕这样的自己无法获得她的爱。

  她怕她会失望。

  可花簇不怕,她不怕看到花筝的真实,她对自己的感情有自信。

  无论小筝是什么样,她都能够接受她。

  花簇轻轻吻住了花筝的眼角,泪水咸涩的滋味瞬间溢满了口腔。

  这具纤细的身体,这颗脆弱的心灵,这个好似长不大的孩子,她会来包容她。

  “殿下……”

  花筝伸手勾住花簇的脖颈,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心底却变得更加冰冷。

  如果第一次的伤害,还能将责任推给花原都,那么这一次,她再无法推卸。

  花筝的立场从来无比鲜明,作为领袖的唯一候补者,她很快发出了声明。各分塔迅速响应准领袖的号召,纷纷表态支持即将继位的女王陛下。

  上议院中的贵族,家中不可能没有哨兵和向导,哨塔的这一表态让绝大部分持反对意见的人偃旗息鼓。

  这正是哨向这个群体所拥有的巨大能量,也是哨塔成为能与军队并驾齐驱的机构的原因,更是领袖的价值所在。

  上议院再无争议,花簇的继位日期也彻底敲定。来年年初,与新年一起到来的将是女王的加冕仪式。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连困扰她多年的感情问题都在这时候解决,用春风得意来形容花簇,再适合不过。

  但这比意味着花簇没有烦心事,如何处理花策仍然是个难题。

  刺杀未来的女王和领袖,这个罪名固然严重,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断言,他当时是要进行这个疯狂的计划。

  更保险的方法,还是追查出花策在贺州所进行的那些勾当,以此为罪名来起诉他。

  只是,这一项调查进展得并不顺利,贺州对花原清父子的忠诚度不是其他那些墙头草能比的,在继位之前,花簇不宜大动干戈,继位之后,又有清除异己的嫌疑。

  虽说哪一届君主上任都少不了这些,但做得如此迫不及待,很可能会让民众产生反感。盛朝对王室成员的处置向来慎重,有宗正枢在其中协调,花策最后的处罚很可能还不是花簇说了算。

  不得不说,花簇向来良好的口碑,也成为了她的负累。

  不过,这些烦恼相较于之前的危机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领袖与国王二权分立的现象,如今已经彻底消失,花原清遗留下来的势力也早已不复往日盛景。

  虽然暂时动不了花策,但趁着他被收押之际剪除他的势力,花簇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在新年之前,一个从贺州来的消息打乱了她的计划。

  花沂突然病危,贺州向花簇申请让花策回去探望儿子。

  这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一种威胁。花沂和艾丽莎都还在贺州,花簇已经通过眼线知道艾丽莎被囚禁,天知道花策丧心病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伴随着舆论攻势,支持花策回贺州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花簇最后不得不松口,同意让花策在监视下回去探望花沂。

  所有人都认为,在花簇继位之前不能节外生枝。

  除了花筝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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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终于攻了一回。(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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