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七)_多谢款待,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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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七)

  “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杜敏君抱着手,微笑道,“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几次三番来找我?就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吗?你看起来已经很有自信了。”

  “无论是杜敏君还是γ,等待你的都只有一个下场,”花筝缺乏的从来不是自信,通过付出代价,她向来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些年下来,她发现有一些代价自己越来越无法接受,“但我可以让杜敏君少一些痛苦。”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条件,对吧?”

  “在白枕来之前,你对她用了向导的能力。”

  “没错,美杜莎的诅咒,效果是被标记哨兵将会成为所有哨兵的目标。要不是这样,你们不可能会提前撤退哨兵,我也不可能得逞。”

  杜敏君说得颇有几分自得,白枕的死亡是他唯一的安慰。

  “这个能力你从来没有使用过。”

  “当然,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怎么可能会轻易使用呢?一生只用一次,我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你以为威胁得了我吗?”

  花筝叹了口气,而随着这声叹息,房间内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可是死亡也分很多种,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精神方面,哨兵别说面对同等级的向导,就算面对低一级的向导,也不可能占到优势。

  然而此刻,恐怖的威压几乎让杜敏君感受到了实质性的刺痛感。

  明明有着γ的加持,但就如花筝所言,在能力方面海拉远远高于一切精神体。它是超出了所有规格,让人胆寒的恐怖,即便是s级的向导配上已经轮转了不知多少世的γ,也无法突破她的极限。

  “杜敏君,γ能够不死不灭,但正如你所说,它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人,而你杜敏君,你只会是你。你为了杜寰的死而愤怒,但γ不会。它能够通过通道随时离开,可你不能。你以为你的生命能够在它身上得以延续吗?看过了那么多人的经历,你该明白那不过是无稽之谈。等它离开之后,你会被独自留下,面对无穷无尽的恐怖。”

  是的,他将面对无穷无尽的恐怖。

  杜敏君早就有了死的觉悟,所以毫不犹豫地引爆了炸弹。可是,我并没有做好直面花筝的准备。越多觉醒者死在花筝的手下,他的恐惧就越加深刻。那些觉醒者无一不是被花筝亲自处决,那种随同记忆一同流入他大脑的恐惧感几乎已经刻入骨髓。

  他突然明白,这才是花筝执意要亲自将觉醒者全部杀死的原因。她把恐怖刻入的不止是杜敏君的脑海,也深深地刻在了γ的精神之中。

  “你想好了吗?又或者,你也想要试一试,γ?”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杜敏君突然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地坠落在地。一个向导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精神崩溃反应,其所受到的影响可见十分巨大。

  这并不是花筝如今施压能够造成的,而是γ的突然抽离产生的。

  花筝如同看着蝼蚁一般,轻蔑地望着摔倒在脚下的杜敏君,“你看吧,它已经跑了,所以,你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花筝最近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帝都塔,以至于花簇几乎没见过她。然而事情不可能再这样下去,在处理完最紧要的事务之后,花簇这一次趁着做全面体检,特地到哨塔来找她。

  “女王陛下,请您稍后,领袖大人还未出审讯室。”

  “通知她,出来后立即来见我。”

  花簇不愿意再拖,花筝的反应很反常,花沐更是难以振作——她不能再让两人这样下去。

  “我在领袖的办公室等她,你和她说,这是命令。”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

  “是”

  自从平息贺州的叛乱以后,女王陛下的威严更胜往昔。加上她如今怀有身孕,谁又敢让她有一丝的不顺意?

  只是最近领袖态度反常,他们也不大敢与领袖说话。

  花筝的办公室十分简练,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以外,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说起来,弦筑宫依然是花筝的寝宫,然而她几乎也从不去那里。

  她如同一个没有任何自我,隐私和私人时间的机器一般工作着。

  花簇随意看了一圈,而后坐到了椅子上。伸手可及的抽屉都上了锁,能够让她随意进出,里面也确实不可能不做防备。

  门很快被敲响了。

  “进来。”

  来的是花筝,没有让她等多久。

  “陛下,听说您找我。”

  “我找你很奇怪吗?”对于花筝的避而不见,她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气的,“过来。”

  花筝慢慢走到她跟前,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花簇已经怀胎六个月,小腹隆起明显。

  “你躲够了没有?”

  花筝似有不解,“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把面具摘掉。”

  花簇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语气强硬。

  花筝乖顺地摘了面具,脸色看起来比原本的还要苍白。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白枕的死亡,可这不是你的责任,你究竟想要躲到什么时候?”

  “不,这是我的失败。”

  “就算是你的失败又如何?有些失败无法挽回,但你总要去面对。”

  花筝抿了抿唇,“……我正打算面对它,而您呢?又能够面对王储殿下吗?”

  花簇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当然会去面对沐沐,作为母亲,作为女王,我都要去面对她。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我要你和我一块儿去见她。”

  “因为白枕是因我而死的?”

  “因为你是她的另一个母亲!”花簇提高了音量,含着一些怒意,“拾合告诉我,你的纳米机器人早就开始失效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瞒着我?我顾虑你的心情,一直没有追究,但我不可能一直放任你这样下去。”

  “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也告诉了我解决办法,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任何人,要一意孤行呢?”

  花簇从沈拾合那里知道真相的时候悲喜怒愤交加,实在不知自己究竟该有什么样的心情才好。

  花筝木木地望着她,“解决方法?那并非是什么解决方法,只不过是把我变成了废物。废物对于您来说有用吗?对于盛朝来说有价值吗?对于哨塔来说有必要吗?”

  “你衡量价值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花簇悲哀地望着她,“难道一定要让我体会到失去的痛苦,才能算你的价值吗?”

  花筝浑身一震,愣愣地望着花簇的面容。

  花簇目含泪光,“你过来,到这里来。”

  花筝听话地跪到她的脚边,而花簇则轻轻地揽过了她的头,让她把耳朵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阿筝,你听到了吗?这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此刻的女王陛下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指尖轻轻梳理着花筝的头发,语气慈爱地道,“这是很神奇的事,对吗?死亡固然可怕,也固然让人遗憾,可生命不正是这样循环着吗?我们无法挽回已死之人,但我们还可以为生者做些什么。我是一位母亲,沐沐也即将成为一位母亲,那你呢?”

  花筝闭着眼,轻轻靠在她的肚子上,“我只是想去做正确的事。”

  “可你现在迷茫了,不,你一直在迷茫。”花簇仿佛对着一个孩子般安慰着,“既然你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那么现在听我的。我会牵着你的手,我会告诉你,我的正确是什么。”

  “可要是这样我仍然不明白呢?”

  “那就等你发现自己确实不明白后再说吧。”

  花沐至今都不肯承认这个现实,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她每一日看着监控中一成不变的画面,感受着生命在体内逐渐成长,她终于不得不承认,白枕已经不会再回来。

  她流干了眼泪,对痛苦绝望也已经麻木。孩子似乎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光明,可这一点光明相较于黑暗来说实在是太过微弱,她有的时候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

  失去白枕之后,“父亲”也带着“母亲”离开,她被“姑姑”收作养女,正式成为了盛朝帝国的王储。

  可这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如同梦境一般,她梦游似的活着,有一些记忆却逐渐复苏。

  她因失去伴侣的痛苦而昏迷了许久,因此想起了不少曾被封印的记忆。对于领袖,对于姑姑,她都渐渐有了不一样感觉。

  有一些流言并非只有外界在传,她也知道有不少人说自己其实是女王陛下的私生女。

  花沐从未将此当做一回事,因为姑姑对她来说原本就像是母亲一般。

  可是经历了这些之后,当父亲告诉她真相,她一时无法接受。

  她是陛下与领袖的女儿,是帝国名正言顺的王储。可是那又怎样呢?难道这样她就该理所应当地牺牲自己的伴侣吗?

  她没办法不怨恨,因为她无法不这样想:若非陛下,若非领袖,白枕就不会死。

  她对王位,对帝国拥有的只有责任感,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继承这个重担。

  她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如今收获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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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真的是过得又混乱又折腾,难受。(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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