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雨男杀人事件·上午2_名侦探柯南 黑夜与骤雨的女儿(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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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雨男杀人事件·上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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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的夜景果然很美丽。我不知不觉沉迷了一整晚,直到灯火一盏盏暗下去,直到它们又被来自大地尽头的晨光照亮。明明是和往常同样的18楼的风景,抱着床上的奶牛毛绒玩偶(主人:赤坂梨花),我看累了就闭上眼,却又不断被吸引着,睁开眼望向窗外。

  真是奇妙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晚那样感觉到黑夜离开的速度之快,无论是过去困在“那里”的我,还是被二若一带离“那里”的我,或者是安居在赤坂家的如今,一直以来,我的黑夜总是漫长的。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秒针的走势,在心里念着秒数。有时候我会好奇一些事物,却在黑暗中又很快感到无趣了。来到赤坂家后,夜晚的脑袋则是被电视和网络上爆炸般的讯息占满。一晚上下来,时间当然流逝得也很快,可却是被满满的信息量占据,总不及今晚的惬意——不,现在该说是昨晚了。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了一份像样的使命,也许是回忆起了曾经与死神的奇遇,也或许是与店员的几番交谈,累积了一天的多巴胺此时仍兴奋着,即使在天亮之后也没有从脑中减少分泌的迹象。

  从幸的屋里传来了闹铃声,我这才不舍地下床去叫醒了她。接着,和往日相同的早晨开始了,我们吃着她仅会做的一种早餐(烤面包与煎蛋),幸告诉我她今天的安排,对我叮嘱反反复复的注意事项后,习惯性收看整点的新闻。

  7点25分,当天气预报节目的音乐响起时,幸出门的时间到了。

  “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幸。”

  “你今天也会去降谷先生那里吧?”

  “嗯。”

  她微微眯起了眼,目露凌厉:“这样……能尽快……就好了。”

  一旦她提起那起案件,每每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可今天我却浑身一凉。因为就在昨天,我得到了个可能与凶手有关的情报——凶手,很像“美雪”。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可没法说出口,这种隐瞒的愧疚使我低下了头:“……我会努力的。”

  “不过透和那位先生一起行动我也比较放心,我有请他暂且搁置对你身份的困惑。”

  原来他们之前出门秘密交谈时,果然有聊到我啊,怪不得店员对我的态度变了。想到昨天遇见的警官风见也和幸一样对店员使用敬语,我有些怀疑对方身份之高,比如电视剧里那种空降高职的官二代……开玩笑的,我才不信这样的人会在咖啡厅里打工呢,至少也该在米花酒店打工吧?

  见我没有回应,幸似乎以为我在不安,忙又补了句:“如、如果他真要对你怎样,我会想办法的。”她说完便要转身,我还来不及感动,却想起有个事最好知会她一声:“……那个,幸,我要改个名字。”

  “哎?不叫安室透了吗?”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啊,和降谷……那位的‘安室透’重名了。你说过这个名字是阿一让你记住的吧?他希望你去找这个人。可惜降谷先生用的也是化名,你要找的应该不是他。改的话你没关系吗?”

  我点点头,虽说是被强迫改名,但我还是认为名字应该用一个正式的比较好。

  她再次眯起了眼,但这次是细细弯弯的,十分温柔的曲线:“也对,你自己的名字,当然可以自己来决定。你希望我们怎么喊你?”

  “幸没有意见吗?”

  幸勾起了罕见的笑容:“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你,你是阿一拜托我照顾的女孩子。”

  我彻底摆脱了夜晚少许寂寞的氛围,犹如晨光笼罩般被温暖到了。“……嗯。”我此刻越发感谢二若一拜托她来收留我这件事,幸无愧于她的名字那样美好。

  “那我先走了,今天出门晚了两分钟呢。”

  “呃,我还没说名字……”

  她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出房门,边慢慢合上大门边对我的挽留道:“等我回来再说吧,到时我和小雪一起,她一定也想第一个听到你的新名字,对吧?”

  趁着大门彻底关闭前,我努力回应她一个笑容——

  再次打开这扇门,是在早晨八点过后,电视上恰好开始放送上午的一档音乐节目。伴随着冲野洋子介绍完网上流行的歌曲后开始的广告,门铃催促着我别看了赶紧开门去。

  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出现在门外的可能性,直接打开门验证我的理所当然。

  “早上好,莓小姐,我想你已经与赤坂小姐享用过早餐了。”果然是店员。

  安室透微笑着端正地站在门外。他今天的穿着比以往稳重一些,是米色衬衫与黑色西装马甲的搭配,要是再带上一个波洛领带那就可以算正装了。在这个接近夏天的时候看到这样的装扮让人略感意外,可他只是将衣袖卷起,就减少了那种非日常的违和感,反而出挑了几分时髦,果然帅气的人就是容易驾驭时尚。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卫衣,这是幸大学时穿的旧衣服,和门外这人的风格可完全不搭调。

  “朋友搬家?”我会这样猜测也和他身后挡着的东西有关。那是一个有一米高的箱子,除此之外还有……

  “怎么会呢。”他笑出了声,把那“除此之外”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是送给你的礼物,和你很相称,我希望你能喜欢。”

  我盯着那玩意儿,姑且因为美雪的工作知道这是个啥,但依然十分意外:“玫瑰花?”

  就和电视剧里帅气的男主角会做的事一样,他把一束深黄色的玫瑰送到我的面前。黄金玛丽(goldmarie),1982年德国育种,美雪带来的花店鲜花目录里有这一品种的介绍。

  假如这是电视剧里的场景,收到花的女主角/恋人怕不是要哭了——先不说黄玫瑰本身不吉利的花语,记得在目录书里标注的黄金玛丽花语是“友情,献身”,送出这花仿佛在暗示拒绝了收花的一方,你说这女主角能不哭吗?

  不过幸好我不是女主角,也不是恋人,我一点都care这种事。“哦,谢谢。”我直率地收下了花。想来他昨天说的“赔礼”,在大半夜里肯定哪里都买不到才对。一早路过花店这种提早开门的店铺买束新鲜的花,怎么想都很合理。只是这花语恐怕他太过直男并没有深入了解。

  我这无所谓的态度他显然看出来了,苦笑起来:“看来送了你不觉得惊喜的东西。”

  “是说特殊品种的惊喜吗?那个,小雪有在花店工作,我见过很多花(的目录照片),这个品种叫黄金玛丽,我见过好多次了(指照片)。”

  “……那可真是没料到呢。”他的神色缓和下来,却只是轻叹一声,“看来现在无论什么花对你来说都一样。”

  这话说的没错,即使他现在送我猪笼草我大概也是类似的态度(不如说那个似乎更少见一点)。但话虽如此,第一次将花束抱在怀里,我心里还是不免高兴。此前也收到过不少幸和美雪给我的东西,但那大多都是些方便我生活的实用物品,鲜花还是第一次。

  为避免压到花瓣,我只敢稍稍用力地抱紧花束。尽管对气味不太敏感,但我依稀能感觉到它有一种怀念的香味。也许他说的对,这花和我很相称,至少我有点喜欢。

  一抬眼,就看到他一脸复杂的神情,难道他看出来我“真香”的心理活动了?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一笑给身后的箱子让了位,“那么下一个如何呢?刚才自信被打击到了,希望这个不会出错呢。”那微笑的脸和满口的丧气话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回我真的惊讶了,原来那个大箱子是礼物吗?我还以为这肯定是谁在搬家呢。

  看起来可以放入一部新电视的纸箱被他轻松搬起,抬到了屋内的玄关里,他顺势进屋合上了门,却并没有进屋,只是在玄关站着,询问我:“需要我帮忙打开吗?”

  我看了眼手里的花束,点点头。

  接着他迅速打开了纸箱,没有一点魔术师表演戏法的故弄玄虚。我一眼就能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差点就扔下手里的花趴在纸箱边缘。

  “需要我帮忙拿花吗?”

  “……嗯!”说完我便将花还给了他,双手迫不及待地伸向纸箱内,完全顾不得他的轻笑声和那句“原来这种才比较有效吗”。

  将东西取出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定的重量,可见我无法如他搬箱子那般轻松。可当我习惯了这股重量后,我便轻而易举地就高高地——将一只毛绒玩具举了起来。

  目测超过80cm大小的蜂蜜色大熊让我连大吃一惊都忘了。

  当然我也早忘了梨花的小奶牛,此时脑子里全被这只巨大的熊所占满——我第一次摸到这么大的玩具熊!

  恍惚间,我听到安室在一旁多余的解释:“这是之前那家商店街的游戏中心给的大奖,你还记得吧,就是我们相遇那天……”他开始诉说着,但完全没飘入我的耳中。

  我只顾着摆弄熊玩偶,毛绒绒的全身让我很快摸上瘾了,不知不觉就摸到了其他东西——“啊,这里有吊牌……好贵!还贴着商店地址和打折信息,打折也好贵哦……”

  耳边的说话声止住了,两秒后我听到小声的一句:“风见那家伙……”

  风见这名字我当然记得。想起昨天和那位警察分别时,他有说过要绕到去百货公司,而这吊牌上的品牌分店地址恰好是米花百货……“是买的吗?”我端着小熊,终于将视线转向身边的人。

  安室透似乎觉得被戳穿很丢人,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眼角下垂得比以往更严重,说话声也软弱下来:“……你不用在意。”

  “这么贵重的礼物要送给我?”

  “我不是说过,会给你准备替代游戏厅奖品的吗?”

  “可是我说了你准备的不需要。”

  他沉默了一秒,语气生疏起来:“……是吗?那么我现在就退货吧。”

  仿佛在威胁我,这让我有些瑟缩地转头看回怀里的小熊,没想到视线差点又黏在了它身上,它真好摸(重点)……“谢谢你。”算了,既然他说了是给我的,我就收下好了。

  “不客气。不过因为时间比较紧,没能好好挑选款式,真是抱歉。”

  我看着他依旧没转向我的脸,这人真是奇怪,送人昂贵的东西还会又道歉又丢人的,这就是所谓的羞耻感吗?

  “是那个叫风见的人买的吧,那就是谢谢他。”

  “……原来你的谢谢不是对我说的,而是想托我传达?”他终于将脸转了过来,却是满脸写着不愉快,“我希望你别搞错,他只是被我差遣去买回来而已,钱是我出的。”

  这有什么可计较的,这个店员不但羞耻心重,还有点小气耶。

  不过,优秀的人总是要有点反差才让人感觉亲近些。一直以来他表现出的米花第一单身好男人(我临时想到的外号)形象,只会让我感觉他太过完美而难以接近。然而刚才,我又多了解了一些这个人的事。

  看了眼怀里的熊,不知为何,我开始觉得这只熊像安室透了,一定是所谓的“宠物随主人”吧。那么看在他们有点像的份上,我愿意将毛绒熊直直递到他面前,把熊的柔(ang)软(gui)触感传达给他。

  “你这是打算还给我?”他从刚才起微皱的眉头,这下拧紧了,就差用笔描一下皱痕,形成一个“川”字。

  当然,我忍住了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是直接坦白:“我想让店员先生抱一下。”

  “我就不必了。还是说这是你奇怪的癖好?”他总算放松了些。

  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可爱。”

  他的眼神漂移了一瞬:“……风见还算机灵。”

  “我是说店员先生很可爱。”我学着他刚才说玫瑰与我的关系,返还给他,“熊熊和店员先生也很相称。”

  他依然神色复杂,但这次不再反驳我,而是撩起了嘴角,无奈一笑:“一般不会夸成年男性可爱的吧,我可是第一次被别人拿来和玩具熊比,你这个人……”

  “我也是第一次。”

  “——嗯?”

  “第一次收到花和熊。”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我的心情,脸上的笑容跟着化开,逐渐扩大:“意思就是说,无论玫瑰还是毛绒玩具,莓小姐都喜欢是吗?”

  “嗯,我想是喜欢的意思。”

  “那可真是最好的反应……”他喃喃着,突然靠近过来。在我以为他要抱住熊的时候,竟一伸手臂将我也一同揽去。

  我感受到小熊紧贴自己的同时也传来了他的体温。“那个,我不是熊。”虽然他应该不会搞错,我还是小声提醒了。

  “你不是说想让我抱一下吗?”

  没想到聪明人也有笨的时候,又发现一个反差萌点了。“那是说抱熊,不是抱我啦……”

  “是吗?那我真是太失礼了呢。”他含笑的语气从熊的另一边传来,轻笑声沿着手臂传来微微的振动,在我的背后特别有存在感。

  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将错就错地就这样抱着,用温柔又温暖的力量。

  说到底是我没说清楚害他误会了,我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等他自愿放手。而且对于这个人会突然做出一些过分亲昵的举动,我也稍稍习惯了。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猜测也许他或女友受国外文化影响,对身体接触毫无顾忌——总之,就是设想了他拥抱我的理由。

  等我注意到贴近时间略长的时候,电视上已经放完了一整首歌。

  他一如少年般的嗓音这才缓缓传来:“想和你说上话……”

  “……什么?”

  “……没什么。”

  当他欲言又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还并不了解这个人。我没有办法揣摩他的想法,他也不愿向我表达自己的内心。

  毕竟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这是我以为的理由。

  米花百货商店的时装店分散在各个楼层,较低层中多是年轻女孩的品牌,而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时,属于成年人的品牌就逐渐多了起来。

  私服从来就是卫衣运动裤的幸自然不会带我来这种店,于是这也成了第一次有人陪我逛服装店的体验。

  尽管安室说着“按照你喜欢的挑选”,可事实上他却总是有引导我去往某些店。万幸的是,他挑选的品牌也很接近美雪平时的穿衣风格,算是我能接受的范围。于是我莫名其妙地在不停试穿衣服中渡过了一段时间。撇除被他弄得团团转到头晕这点不谈,我稍微体会到偶像剧里为什么总有总裁给女主角买衣服的桥段——这还真是种又想埋怨又觉得爽快的体验。

  明明在我的记忆里这算是我第一次穿裙装和十分女性化的服装,可我并没有任何排斥感,只是让人疲惫这点使我有了今后要减少这种活动的想法。倒是他光用看的就能确定我需要的尺寸这点让我十分介意,不会是之前洗澡那次惹的祸吧……还有奇怪的是,他总是给我推荐不带扣子或拉链的衣物,频繁试穿让我的发型都跟着乱了,更别说是用来遮掩眼睛的平光镜。

  在过了一小时后,我果断拒绝了他继续带我去第n家女装店。除了疲累外还有另一个理由——多张票据上的数字,阻止我继续下去。

  “那个,让店员先生付钱真的可以吗?还有那只熊熊也是……”我再次再次地,不知多少次向安室确认这一点。

  “请别在意,这算是查案的一环,有人给了我一笔相当可观的经费要追查雨男案呢。”他轻描淡写道,完全不像是在挥霍公款的样子。

  “可是用在我的身上……”搞得我好像下一个死者一样。

  “来时我有告诉过你吧?”将五个购物袋轻松拿到手后,他拉着我出了商店,边左顾右盼边说,“这起案件有个关键是与对方的联系。首先,根据之前酒店的监控,理应被怀疑的客人是一名女性——至少外表如是。因此我们需要扩大范围,把犯人可能女装这点纳入参考。”

  我刚想张嘴问他何时发现的,却想起昨晚他在天台时了然的神情,显然他发现的不止有这点。

  “其次,犯人选择的对象也是女性。想当然,陌生女性之间搭讪可能会更自然,但我们却要往另一方面思考,为什么死者们愿意同初次见面的女性去一些偏僻无人的地方?”

  “……找东西?”电视上那些向过路的好心女孩求助后把人拐走的坏家伙——这种也是有的吧?

  他看了我一眼,弯起眉目仅是一哂,没有否认地继续下去:“先不考虑两人要做什么,但是通常来说,我们是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走的吧?”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恰好拉停了还牵着我的手的安室。我感觉我被冒犯到了。

  看了我一会儿,他总算意识到我想表达什么,噗嗤一笑:“我没有说你的意思,不过还是希望你对我以外的人能更抱持警惕一些。”

  “啊,店员先生把自己排除在外,好狡猾。”

  “看来你是希望把我也当作嫌疑人来考虑?”

  他在我脸上用指关节轻抚了一下,我本能地因这种过于贴近脸部的举动而浑身僵硬。似乎意识到我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他只是拨开了我侧脸的发丝,便收回了手。我很快就放松下来。

  “抱歉。”他简短地道了歉。没有继续打趣,而是回归了原来的主题:“当然,如果只是把对方当做同性的话,确实有很多人会放下戒心,特别是女性。甚至犯人可以用最近治安不好,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安请求陪伴作为借口来让死者主动帮助自己,脱离人群。”

  假如路上有位美少女(美雪级别)向我求助,我或许还真会跟着走——等等,我怎么感觉我离下一个死者的可能性更进一步了……

  并不知道我在想这种无聊事的店员继续着:“但如果是陌生人,一旦对方亮出凶器,那么出于本能,死者总会有尖叫求救的情况。可无论酒店还是书店小巷的案件,或是之前数起,周遭都没有人听到死者的叫喊。在夜晚的城市里,叫声并不容易被掩盖,更何况酒店天台当时还有那对情侣在。”

  “啊,在交构的。”

  “咳咳……”对于我多余的补足,安室看来很不满意,抿了抿嘴,拉着我在商场内找了家拐角处的咖啡座休息。这家店似乎是新装修的,崭新的店铺看板上还挂着再开优惠三个月的宣传海报。本以为他是以咖啡店员的身份来这里比较咖啡口味的,可显然他很熟悉这家店,直直走到一对沙发椅位上,熟练地替我点了一杯果茶。

  “你没有意见吧?”姑且还是当着服务生的面询问了我的意见。

  不敢有不敢有,你专业,你来。

  待服务生走后,我才反问他:“不喝咖啡吗?”因为他也点了一杯果茶。

  他露出奇怪的神情,看来今天他要经常这样看我了。“……今早喝过了。”他用很合理的理由打发了我。

  一坐上沙发椅,我才发现自己双脚还真有点酸胀,我还是不太适应这几天匆忙的生活啊。我稍稍放松了自己,瘫坐在座椅上。

  见我这样,他竟然笑了起来。我开始担心这样坐是否太惹眼,但他却像是看穿了我:“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我可不想累到你啊。”

  我应付似的点点头,这一动才意识到鼻梁上还戴着他借给我的眼镜。早上出门顺手就和帽子一起带着了,刚才为了更衣方便我把帽子摘下,却愚蠢地没有把眼镜也取下,导致我多次被衣领卡住。幸好那是在试衣间内的窘态,他应该不知道吧。

  见我拿下眼镜放到了桌上,他微微挺起身子,关心起我来:“不习惯吗?”

  我可不想让他担心,总感觉那样很对不起他,赶紧回答:“不是,只是眼镜刚好也要休息一下。”

  “你总是说一些让人惊讶的话呢。”他又咯咯笑了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顺势跟着对话下去,希望话题能暂时停留在这悠哉的氛围里:“说这种话不好吗?”

  “没有这回事,我很喜欢你这样。”安室刚说完,却唐突坐直了身,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作为人的个性而言。”

  这么一本正经,让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店员先生是说,我的个性让你很喜欢?”

  他原本看着我的视线移开了:“只是对个性的喜好而已。”

  “嗯,只是个性。”尽管如此我也很高兴。喜欢这个词,总是和好意、好感联系在一起的,有人愿意对我这么说,至少说明对方会对我好。就像幸和美雪对我一样。

  当然不会知道我在想这种事的安室欲言又止起来:“倒是你……喜欢什么样的个性?”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主要是我的答案太多了。“正直,勇敢,有目标,温柔,礼貌,会料理,笑容灿烂,声音好听,看上去厉害……呃,我好像喜欢很多个性。”

  明明我是在夸个性,眼前这人宛如擅自代入其中一般,竟然在我每说一个词后就笑容加深一分。到最后,他又变回了笑容堪比偶像艺人的明星咖啡店员。

  “——你说的有些都不能算是个性了。”……竟然只是想吐槽我?!

  幸好在吐槽之后,他还是正经了一下:“所以,这些你都喜欢?”

  “嗯。”

  他向我这边探过些身子,用手臂撑在了餐桌上,这托着脸颊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又年少几分。“可真是很高要求的喜好呢。”他笑得依旧是那样让人难以设防,“不过能描述到如此具体,一定是你遇到了那样的人了吧?”

  我赶忙点头,确实是依照实例来形容的。

  “让我猜猜……”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一侧轻敲着,宛如机械计时那般,几下后停止了。“是赤坂幸小姐,你的另一位朋友,和兰小姐吧?”

  ……不愧是名侦探!但是就这么被猜中了,稍稍有些不甘心。明明在说出这段形容的时候,我脑中的那些词还指向了另一个人。

  见我不说话,他也跟着沉默了会儿,接着开口的声调变得低沉了:“还是说,那些都集中于你心中‘某个人’……”

  “某个人?”这都能被他猜中吗?也太厉害了吧。我忍不住要露出崇拜的目光了。

  然而他对我这样的视线感到厌烦,并非是以往那样小小的别扭,而是迅速别开脑袋,眯起的眼神不再是无害的温和。“……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你刚才的神情就像是昨天回忆到他那样……”

  我努力回想了自己提到过谁,好半天才想起他说的人:“死神先生?可我想到的是幸、小雪和那个女高中生啊?”

  “……看来是我猜错了。”他扯起嘴角微微一抿,总算又回应了我的直视。“我似乎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你。”

  这位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那个,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店员先生不了解我很正常。”

  “……你说的是。”

  “但是,店员先生果然是很厉害的侦探,还是猜对了。”

  “哪方面?”

  “我还想到了另一个人,拥有那些个性。”

  他有一瞬间眼神中闪耀了莫名的光泽,可是很快便冷静下来,淡然道:“这我可就猜不到了。”

  我不清楚他究竟是否已有推测。某方面来说,他在推理这方面一向这样慎重,无论是看监控录像时,还是在天台还原案发现场时,他都仅仅只是在自己脑中模拟一切,而非立刻炫耀自己的推理。

  这比起侦探,反倒有些像警察了,他对证据的注重,让受幸影响看了不少刑侦剧的我又升起了几分敬佩。

  我不禁将心中的那个答案率先揭露:“就是你,店员先生。”

  “啊,果然如此。”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我的答案。

  由于他不再开口,我也一时没了搭话的理由,又恰逢服务生送上了果茶,我就在水果的清香中默默喝起了茶。微妙的沉默在我们之间形成了奇怪的氛围,我甚至在想别人会不会认为我们只是恰好拼桌的客人——呃,好像不太可能,店内空座还挺多的。

  我本想就这样继续下去,可又担心着他未饮一口的果茶就这样凉凉,就在犹豫要不要开口的过程中,浪费了不少时间。

  我不得不主动喊他:“店员先生。”

  可他却依然毫无反应。

  “安室透……”

  “安室先生!”

  “怎么了?”他的意识总算从游走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突然担心是否是自己这个没屁用的助手打断了侦探的思考时间。“……那个,你在想案子吗?”

  “什么案子?”他对我的提问似乎也一头雾水。

  等等,他刚才不是在想事情,那是在干嘛?

  他这一开口,自己反而睁大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迅速别开脑袋,张开手把拇指和食指各抵在嘴角两边,捂住了下半张脸。

  “……啊,对,我是在想。”他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间手掌下传出来。

  ——“你刚才说的人,真的是我吗?”

  “刚才?”之前有什么与他相关的话题……啊,我想起来了:“是说安室先生有那些个性的事?”

  “嗯……你确定那是我?”他质疑着我对他的看法。

  这个人不会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吧?

  “那个,安室先生是正义的侦探,在追查杀人案,所以正直,勇敢,有目标。平时在咖啡店做店员,业务很熟练,所以温柔,礼貌,还很会做料理。作为认识的人来看,笑容又灿烂,声音也好听,而且还很聪明,看上去什么都会的样子……我应该没有想错才对?”

  他的双目又游离起来:“你若是这样形容我的个性……会很困扰的。”

  “这些个性会让你很困扰吗?”要是我有这里面一两个我都高兴得不行,那可是很适合主角的人物设定呢。

  “困扰的是现在的你说喜欢这样的个性啊……”他的叹息声从手指间溜走。

  原来被我喜欢(个性)会让他困扰,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出口……这让我有些丧气了,可我也不希望他不高兴,便赶紧改口:“那我说不喜欢了还来得及吗?”害侦探烦恼那肯定不是助手该做的事,我懂的。

  听完我的话,安室并没有快乐起来,只是放下了手。我这才看清他现在的面部表情——比苦笑多了几分哀愁,比微笑多了一点温柔。

  “你的这种个性才让我比较困扰呢。”

  他眯起了双眼,轻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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